暴雨預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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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預警
今日暴雨黃色預警。
特別大的一場雨，像是天破了個窟窿，水劈裏啪啦往下砸。
陸穆生淋得渾身濕透，雨澆了他一臉，面上的妝全花了，假發黏他臉上。
等劉導要他停下的時候，他看著天 ，還有些茫然。
水順著假發往下滑落。
雨一來，半邊天都暗了下去。
“回去吧，今天辛苦了。”小胡子趕忙撐著傘，替他遮了雨。
“還好。”他的狀態還沒緩過來，就跟著小胡子上了車。
“喝點熱的？劉導保溫杯裏還是熱水，淋著麽多雨，回去都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。”
劉導抓著保溫杯的手前排伸過來：“別嫌棄劉導總是帶著保溫杯啊，我們這個年紀的老頭子，喝水得喝熱的，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喝熱水多好。”
陸穆生回過神來。
劉導的保溫杯已經塞進他手裏了。
雨水打在車車窗上，蜿蜒的山路一點一點挪動。
劉導的保溫杯不知道是不是用得時間太久，上面幾個大字都掉漆了。
“別發楞了。”小胡子坐他身旁，“ 你今天演得特別好。”
“真的挺好的，劉導一般不誇人，破天荒不知道誇了多少次你。看過之後就不會有人再忘記你了。”
車到了酒店門口。
陸穆生拉開車門。
下來的時候是他撐著傘。小胡子導演身高比不上他，撐起傘來有些費勁。
他的部分快要結束了。
梁安和何明月的部分還要等到幾個月之後，陸穆生的肩膀濕透的時候，他才明白。
他不是太投入了，他是有些舍不得劇組的人了。
劉導的茶有些燙嘴，一喝喝到一股苦味，苦完了之後又開始泛甜，一點一點從舌尖蔓延開來。
“茶的味道怎麽樣？”劉導踩在水坑裏。
水被他踩得到處都是，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陸穆生：“小陸啊，你先去洗澡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陸穆生咳嗽了兩聲。
“那就是人生的味道。”
小胡子笑他：“得了吧你，又開始裝了，還什麽人生的味道，這是你泡了茶不願意洗幹凈杯子，才又苦又甜的。年紀這麽大，還這麽懶。”
陸穆生洗澡的時候，兩個小老頭還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的，像是兩只麻雀嘰嘰喳喳的。
等到他穿完衣服出來，推開門看見的就是濕漉漉的劉導。
“小陸啊，洗得這麽快？”
“本來還想和你互相搓背的。”劉導撇了撇嘴，“你終於穿睡衣了。”
“我還以為睡覺都是白襯衣焊在身上的。”
陸穆生擦了擦頭發：“您先進去洗吧。”
“淋了雨，可要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。”
“小陸啊，老劉其實挺舍不得你的。我不像梁安，梁安舍不得也只會裝，等到你走的時他半夜就會從床上坐起來給自己兩個耳光。我就不裝，我是真舍不得你。”
“以後又不是不能見面。”陸穆生將他拉進浴室，“您先洗澡吧，當心著涼了。”
“你面無表情的時候，還挺溫柔的。”劉導嘟囔了一句，“你平常和別人也這樣麽？要是劉導不是這個年紀，心都要砰砰直跳了。”
陸穆生笑了笑，沒說什麽。
他家裏兩位也像是小孩子一樣。趙女士經常去打麻將，打到很晚。陸穆生小時候還問過趙女士怎麽總是打麻將，趙女士跟他說你一點都不懂，媽媽這是為了完成當年媽媽沒有完成的夢想。
陸穆生去問祖母母親的理想是什麽，祖母猶疑了一下說他媽當年打麻將特別牛逼，理想是麻將進入國際奧林匹克賽事，他媽媽去拿個世界麻將冠軍。
雖然至今還不能打遍小區無敵手。
“今晚你啊，就會和劉導一起睡覺，咱爺兩好好聊聊。”劉導在浴室裏喊話。
陸穆生抱著衣服下去。
“小陸啊，你今晚還是和我睡一個房間，總是便宜梁安那小子。”小胡子走過來，在他耳邊小聲說，“別告訴老劉。老劉這人晚上睡覺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嚕，有時候他深更半夜會爬起來看手機，看了手機還罵人的。”
“罵得特別不禮貌。”
陸穆生這才想起來一直睡他房間的梁安。
朱總都走了好幾天了，梁安也一直沒和劉導回一個房間裏。陸穆生和梁安誰都沒提起這事，不過梁安最近沒看他最喜歡的三國演義了。
他最近總是看86版的《西游記》看到聽晚的時候。他說這是他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看的，老了還是很喜歡看。
陸穆生和他一起看，梁安興致好了，還好唱上兩句。
“不行。”梁安走上樓梯口。
“怎麽不行？你一個人總是占著人家小陸，小陸是全劇組的。”小胡子挽過陸穆生的手，“人家馬上就要走了。”
“小陸剛來的那一會兒，你還總用鼻孔看人家，還總說他不安好心。”
“那是我不知道的時候。現在都知根知底了，怎麽的？”
“今晚我們喊上老金，一起睡吧。”陸穆生終止了這場爭論。
梁安有的時候也像是一只麻雀。不過是一只總是臭臉的直腸子麻雀，梁安看誰不爽就在誰的車上拉。看誰順眼就在誰的腦袋上做巢，還銜來各種顏色的小花。
“這樣挺好的。”小胡子說，“小陸是大家的。”
陸穆生有些想笑。
七八點鐘天才黑透，雨從早上下到入夜。酒店的臺階前都漲水了，劉導的拖鞋放在水上能漂浮起來。
店家給他們多找了兩床涼席，好讓他們躺在地上。
最近的天氣已經很熱了。
陸穆生來的時候還是冬天那一會兒，有些地方還飄雪。
“小陸啊，我是第一個。”
人還沒來，陸穆生就聞到瓜子的味道。
“今晚啊，我要和你把我這些年裏積攢的秘密都告訴你，都是行內的，隨便丟一個出去微博癱瘓。”老金坐下，腦袋就枕在他的腿上，“本來想和你慢慢說的，結果你就要走了。”
“以後還會和您合作的。”
他還是沒將這本寫了某地出現超大蜘蛛的雜志看完。
酒店裏的老雜志放了挺久了。
“和他合作，也得和我合作啊。”劉導走了進來，鞋子一踹，“我下部你來不來？”
“裏面有個角色特別貼你，就跟這個一樣。”
“人家沒空，人家要去為經濟發展添磚加瓦嘍。”老金往一邊滾了滾，給劉導騰出個位子，“我還想和小陸二搭。”
“你過去點，他的腿就這麽大一點位子，你一個人的大頭全占了。”
“什麽叫做大頭，這是充滿智慧的腦袋，你這種笨老頭懂什麽？”
陸穆生靠著床，現在劉導的腦袋在他小腿上，老金的腦袋在他大腿上。
“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跟梁安出去旅游，我們兩個兜裏窮得叮當響，賓館只能選那種最便宜的，什麽快樂男生八人間。還是上下鋪的，小小一個房間裏擠八個人。”老金拍了拍陸穆生的大腿，“陸總的腿長，不錯不錯的。”
“你不想在房間裏擠你就出去。”劉導和他拌嘴，“小陸你說他吵不吵。”
“年輕真好。”陸穆生感嘆。
要是陸穆生這個年紀還這樣精力充沛就好了。
“小陸啊，你才是最年輕的。”小胡子洗完了澡，也進來了，“你比他們懂事多了。”
“說了多少次洗完澡要把自己的頭發收拾好，老劉是一次都沒幹過，我還得給他在那撿頭發，本來老東西頭發就不多。人家小陸洗完了澡就會收拾幹凈。”
“人家小陸素質高，別拿陸總的素質要求我。”
梁安姍姍來遲。
他甚至給自己換了一身新睡衣，還將頭發擦幹凈了。陸穆生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。
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味道，但是一種亞寒帶針葉林樹種，他們演戲的老男人都喜歡這個味道。
“梁安今天還打扮自己了，真是受不了你，打扮得花枝招展是給誰看？給何明月麽？”
梁安不理劉導，在陸穆生身邊坐下。
“枕頭給您。”
“謝謝你。”
“還小胡子沒來，小胡子幹什麽去了？”
“可能和梁安一樣的，進來之前還要給自己化個妝，盛裝打扮一下。”劉導說，“小陸啊，劇組都挺喜歡你的。”
“別說這種煽情的話，太煽情了，我們老年人受不了。”老金翻了個身，“說點平常不敢說的。”
“小陸先說。”劉導立即改口，“我們幾個老頭聚在一起，弄碟子花生米，燒兩個小菜，再來幾瓶小酒。”
“今天不許談工作，陸穆生的不算。陸總你喝酒不？”
陸穆生靠在枕頭上。
窗子外還下著雨。
蛾子仍舊在撞擊玻璃窗，發出聲響。
“喝酒。”陸穆生說，“我酒量挺好。”
他能把一桌人都喝得趴下，次次別人想來灌醉他，他就把別人喝趴下。
“酒還是少喝。”他想了想，說，“我有個前輩年紀輕輕沒了頭發，後來花了幾萬去植發。”
“那他是喝酒喝得頭發掉光了？”
“不是。他植發，醫生說不能喝酒。他不記得喝了酒，種說的頭發就脫完了。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腦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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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穆生淋得渾身濕透，雨澆了他一臉，面上的妝全花了，假發黏他臉上。
等劉導要他停下的時候，他看著天 ，還有些茫然。
水順著假發往下滑落。
雨一來，半邊天都暗了下去。
“回去吧，今天辛苦了。”小胡子趕忙撐著傘，替他遮了雨。
“還好。”他的狀態還沒緩過來，就跟著小胡子上了車。
“喝點熱的？劉導保溫杯裏還是熱水，淋著麽多雨，回去都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。”
劉導抓著保溫杯的手前排伸過來：“別嫌棄劉導總是帶著保溫杯啊，我們這個年紀的老頭子，喝水得喝熱的，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喝熱水多好。”
陸穆生回過神來。
劉導的保溫杯已經塞進他手裏了。
雨水打在車車窗上，蜿蜒的山路一點一點挪動。
劉導的保溫杯不知道是不是用得時間太久，上面幾個大字都掉漆了。
“別發楞了。”小胡子坐他身旁，“ 你今天演得特別好。”
“真的挺好的，劉導一般不誇人，破天荒不知道誇了多少次你。看過之後就不會有人再忘記你了。”
車到了酒店門口。
陸穆生拉開車門。
下來的時候是他撐著傘。小胡子導演身高比不上他，撐起傘來有些費勁。
他的部分快要結束了。
梁安和何明月的部分還要等到幾個月之後，陸穆生的肩膀濕透的時候，他才明白。
他不是太投入了，他是有些舍不得劇組的人了。
劉導的茶有些燙嘴，一喝喝到一股苦味，苦完了之後又開始泛甜，一點一點從舌尖蔓延開來。
“茶的味道怎麽樣？”劉導踩在水坑裏。
水被他踩得到處都是，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陸穆生：“小陸啊，你先去洗澡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陸穆生咳嗽了兩聲。
“那就是人生的味道。”
小胡子笑他：“得了吧你，又開始裝了，還什麽人生的味道，這是你泡了茶不願意洗幹凈杯子，才又苦又甜的。年紀這麽大，還這麽懶。”
陸穆生洗澡的時候，兩個小老頭還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的，像是兩只麻雀嘰嘰喳喳的。
等到他穿完衣服出來，推開門看見的就是濕漉漉的劉導。
“小陸啊，洗得這麽快？”
“本來還想和你互相搓背的。”劉導撇了撇嘴，“你終於穿睡衣了。”
“我還以為睡覺都是白襯衣焊在身上的。”
陸穆生擦了擦頭發：“您先進去洗吧。”
“淋了雨，可要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。”
“小陸啊，老劉其實挺舍不得你的。我不像梁安，梁安舍不得也只會裝，等到你走的時他半夜就會從床上坐起來給自己兩個耳光。我就不裝，我是真舍不得你。”
“以後又不是不能見面。”陸穆生將他拉進浴室，“您先洗澡吧，當心著涼了。”
“你面無表情的時候，還挺溫柔的。”劉導嘟囔了一句，“你平常和別人也這樣麽？要是劉導不是這個年紀，心都要砰砰直跳了。”
陸穆生笑了笑，沒說什麽。
他家裏兩位也像是小孩子一樣。趙女士經常去打麻將，打到很晚。陸穆生小時候還問過趙女士怎麽總是打麻將，趙女士跟他說你一點都不懂，媽媽這是為了完成當年媽媽沒有完成的夢想。
陸穆生去問祖母母親的理想是什麽，祖母猶疑了一下說他媽當年打麻將特別牛逼，理想是麻將進入國際奧林匹克賽事，他媽媽去拿個世界麻將冠軍。
雖然至今還不能打遍小區無敵手。
“今晚你啊，就會和劉導一起睡覺，咱爺兩好好聊聊。”劉導在浴室裏喊話。
陸穆生抱著衣服下去。
“小陸啊，你今晚還是和我睡一個房間，總是便宜梁安那小子。”小胡子走過來，在他耳邊小聲說，“別告訴老劉。老劉這人晚上睡覺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嚕，有時候他深更半夜會爬起來看手機，看了手機還罵人的。”
“罵得特別不禮貌。”
陸穆生這才想起來一直睡他房間的梁安。
朱總都走了好幾天了，梁安也一直沒和劉導回一個房間裏。陸穆生和梁安誰都沒提起這事，不過梁安最近沒看他最喜歡的三國演義了。
他最近總是看86版的《西游記》看到聽晚的時候。他說這是他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看的，老了還是很喜歡看。
陸穆生和他一起看，梁安興致好了，還好唱上兩句。
“不行。”梁安走上樓梯口。
“怎麽不行？你一個人總是占著人家小陸，小陸是全劇組的。”小胡子挽過陸穆生的手，“人家馬上就要走了。”
“小陸剛來的那一會兒，你還總用鼻孔看人家，還總說他不安好心。”
“那是我不知道的時候。現在都知根知底了，怎麽的？”
“今晚我們喊上老金，一起睡吧。”陸穆生終止了這場爭論。
梁安有的時候也像是一只麻雀。不過是一只總是臭臉的直腸子麻雀，梁安看誰不爽就在誰的車上拉。看誰順眼就在誰的腦袋上做巢，還銜來各種顏色的小花。
“這樣挺好的。”小胡子說，“小陸是大家的。”
陸穆生有些想笑。
七八點鐘天才黑透，雨從早上下到入夜。酒店的臺階前都漲水了，劉導的拖鞋放在水上能漂浮起來。
店家給他們多找了兩床涼席，好讓他們躺在地上。
最近的天氣已經很熱了。
陸穆生來的時候還是冬天那一會兒，有些地方還飄雪。
“小陸啊，我是第一個。”
人還沒來，陸穆生就聞到瓜子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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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後還會和您合作的。”
他還是沒將這本寫了某地出現超大蜘蛛的雜志看完。
酒店裏的老雜志放了挺久了。
“和他合作，也得和我合作啊。”劉導走了進來，鞋子一踹，“我下部你來不來？”
“裏面有個角色特別貼你，就跟這個一樣。”
“人家沒空，人家要去為經濟發展添磚加瓦嘍。”老金往一邊滾了滾，給劉導騰出個位子，“我還想和小陸二搭。”
“你過去點，他的腿就這麽大一點位子，你一個人的大頭全占了。”
“什麽叫做大頭，這是充滿智慧的腦袋，你這種笨老頭懂什麽？”
陸穆生靠著床，現在劉導的腦袋在他小腿上，老金的腦袋在他大腿上。
“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跟梁安出去旅游，我們兩個兜裏窮得叮當響，賓館只能選那種最便宜的，什麽快樂男生八人間。還是上下鋪的，小小一個房間裏擠八個人。”老金拍了拍陸穆生的大腿，“陸總的腿長，不錯不錯的。”
“你不想在房間裏擠你就出去。”劉導和他拌嘴，“小陸你說他吵不吵。”
“年輕真好。”陸穆生感嘆。
要是陸穆生這個年紀還這樣精力充沛就好了。
“小陸啊，你才是最年輕的。”小胡子洗完了澡，也進來了，“你比他們懂事多了。”
“說了多少次洗完澡要把自己的頭發收拾好，老劉是一次都沒幹過，我還得給他在那撿頭發，本來老東西頭發就不多。人家小陸洗完了澡就會收拾幹凈。”
“人家小陸素質高，別拿陸總的素質要求我。”
梁安姍姍來遲。
他甚至給自己換了一身新睡衣，還將頭發擦幹凈了。陸穆生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。
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味道，但是一種亞寒帶針葉林樹種，他們演戲的老男人都喜歡這個味道。
“梁安今天還打扮自己了，真是受不了你，打扮得花枝招展是給誰看？給何明月麽？”
梁安不理劉導，在陸穆生身邊坐下。
“枕頭給您。”
“謝謝你。”
“還小胡子沒來，小胡子幹什麽去了？”
“可能和梁安一樣的，進來之前還要給自己化個妝，盛裝打扮一下。”劉導說，“小陸啊，劇組都挺喜歡你的。”
“別說這種煽情的話，太煽情了，我們老年人受不了。”老金翻了個身，“說點平常不敢說的。”
“小陸先說。”劉導立即改口，“我們幾個老頭聚在一起，弄碟子花生米，燒兩個小菜，再來幾瓶小酒。”
“今天不許談工作，陸穆生的不算。陸總你喝酒不？”
陸穆生靠在枕頭上。
窗子外還下著雨。
蛾子仍舊在撞擊玻璃窗，發出聲響。
“喝酒。”陸穆生說，“我酒量挺好。”
他能把一桌人都喝得趴下，次次別人想來灌醉他，他就把別人喝趴下。
“酒還是少喝。”他想了想，說，“我有個前輩年紀輕輕沒了頭發，後來花了幾萬去植發。”
“那他是喝酒喝得頭發掉光了？”
“不是。他植發，醫生說不能喝酒。他不記得喝了酒，種說的頭發就脫完了。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腦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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